得读书。

调戏、性骚扰、平原摆兵器?神话库丘林的求婚——The Wooing of Emer

“愿诸神使你前路平顺。”

“愿你免受一切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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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神话库丘林形象相关的个人感想陈述,内含大量意义不明的吐槽、絮叨、自问自答,全部来自一个读书非常少的笔者。接受一切对神话形象内容版本的讨论,接受一切对笔者本人的指责,不接受一切无理由角色黑。

*由于本文主要涉及神话形象,请务必注意与fate分别看待。

涉及CP:神话原典库丘林/埃梅尔

不是科普!不是科普!不是科普!真的不是科普!!请千万不要把我的吐槽当科普!!!

库丘林传真的很有趣大家去看吧qwqqqq无论哪个版本都很好玩的qwqqqq

 

正文:

目前,国内想要了解凯尔特神话的内容,我个人感觉,最直接的是两本书:《凯尔特神话传说》与《夺牛记》,很可惜的是,前者虽然简明易懂,但编辑略显混乱,而后者,或许是由于翻译风格比较具有年代感233接受度似乎并不太高,不时招致误解。

事实上,托马斯·金赛拉所编纂的《夺牛记》直接基于The Book of the Dun Cow 辅以The Book of Leinster的手稿内容,是现在市场上可信度较高的一个版本,也可以看出译者曹波先生确实花费了极大精力,精心译出了这本著作。

然而,由于资料的匮乏和文字的晦涩,甚至古爱尔兰语带来的语言障碍,总归还是有些缺憾的。

而其中非常可惜的一例,出自库丘林向埃梅尔的求婚,即The Wooing of Emer。

好的,有点正经的话到此结束,接下来正式进入神话内容部分。

前方高能,请非战斗人士迅速撤离。笔者无差别吐槽大量出没,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再次强调,文中人物皆为神话形象,对于笔者来说神话汪和fate汪并不是同一个人,也请大家务必小心区分。

The Wooing of Emer,即Tochmarc Emire,是阿尔斯特故事群中非常重要、也是篇幅最长的叙述之一,讲述了(开始棒读)“神话英雄库丘林,为迎娶卢斯卡国王Forgall的小女儿——公主Emer,而踏上冒险之旅的故事“(棒读完)

其实就是大好适龄男青(儿)年(童),由于长得太好看,被全王城无论已婚未婚的所有女士盯上,导致大范围婚姻危机,结果被哥哥叔叔伯伯爸爸们逼婚,从而引发的血案。

笔者郑重声明,我没有开玩笑,包括“爸爸们”的部分(。)

截图选自Kuno Meyer英译版,中译版夺牛记的内容与其基本一致

就,诚邀大家感受一下这群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然而我们都知道,逼婚通常是没有好结果的。国王康奇厄伯派了九名使者在爱尔兰全岛各省找了整整一年,大好适龄男青(儿)年(童)库丘林愣是一个都没看上,全部拒绝,最后自己跑出去找别人求婚了。

而这次,他战车的目的地,就是卢斯卡,他想要求婚的人,是国王“狡诈的”Forgall唯一宠爱的小女儿,以女性六德闻名,拥有全岛无人出其右的刺绣技艺的埃梅尔,也就是the wooing of Emer中的那个Emer。

当他抵达时,埃梅尔正带着女伴们坐在城门口刺绣。

“二十年之后,她或许都还会想起这一幕,那时男孩以刚刚长开的身量,穿上了他最隆重的盛装,血红色的长斗篷,赤金所制的胸针,如火焰一般明耀的面容,当她从刚收线的针脚里抬起脸庞时,他还站在战车上。

英俊骄傲的少年和美丽聪慧的少女,相遇在光神鲁格的花园。“

以上,是po主的厨力放出(xxx)

而它的原著画风是什么样的呢,下面截取自中译版《夺牛记》

截自中译版夺牛记

这段,由于某位B站著名up主的激情引用(xxx)怕不是目前国内知名度最广的,凯尔特神话名场景之一233性骚扰大叔的名头自此啪唧戳在了汪酱头上,基本再也没摘下来过2333只是很可惜,就如同我上面提到的,综合各个版本,甚至包括fha所用的版本,这位适龄男青年此时的年龄,最大的15岁,最小的是原典手稿,六岁,迫真大好适龄男童(。)而且港真,谁要把这一辈子也就活了不到三十年的熊孩子叫叔,本叔控第一个实名不服(xxx)而如果要说fate就更是了,哪怕是看上去稳得不行的C汪,顶天他也就28岁。

早逝是这个英雄的命运,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咳嗯,问题重点显然不对,让我们回来。事实上,那个视频出于节目效果,无论是在神话汪还是在fate汪上其实都有诸多错漏,这个相信有很多太太已经提到过了,我这里也不多说,我个人其实也没有太多意见,更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

以及,虽然肯定并不完全像那个视频里说的那样,但热爱搭讪是fate大狗的属性之一这件事是没问题的,而且我觉得很可爱www(粉丝滤镜上线)而至于神话汪,哈,他一点都不冤枉,他就是个性骚扰渣男!(黑粉操作上线)

咳嗯,截图大家也都看到了,要说直观感想,我第一次读到这段内容是在《凯尔特的神话传说》中,当时就愣住了。

你们求婚就这么求的吗=口=,说没几句话就看女孩子胸=口=,人姑娘还不生气=口=,长得好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Д°)╯︵ ┻━┻

很可惜(??)显然并不完全是那样233

毕竟,要是有这么简单易懂,就不是凯尔特神话了(。

退一万步,这可是凯尔特人,是凯尔特的女性,谁的脾气都没那么好(。

所以,请大家再仔细看一看,截图中的注释②┬─┬ ノ( ' - 'ノ)

为防截图不清,上图内容为:“②这句话替代了一段冗长而详细的对话。原文中17至27段对话模棱两可、隐喻比比皆是。”

是的,在这里,中文译者省略了部分对话,以“然后,他们就转弯抹角地说起话来”替代,没有注意到注释的人可能就看过去了,而就算注意到了,阅读体感依旧非常迷,就好像库丘林上来就是这么一句冒犯的话,连正式求婚都没有。

然而实际情况是,在这里,有整十段复杂的谜题式对话被略去了。原因无他,就是那段对话巨大的翻译难度,每一句都包含隐喻不说,还涉及大量难以查证的古代爱尔兰地名、人名及时令知识,如果再加上后半,库丘林为拉格解释这段对话的含义时的内容,那就是更多难以查证的古代爱尔兰地名、人名及时令知识,而文盲如我在嗑书时的直接体验就是,只要是有完整收录这一段这段对话的版本,它就很可能立刻荣登全本阅读难度最大的一段之位(捂脸)

很可能正因如此,中文译者选择了全部省去,包括后面库丘林解释的内容。

其实后来,在我读了《缪斯印尼的库丘林》之后,那段被省去的对话成为了我全本最喜欢的一段,使得我在今天写下这篇絮叨,其中一个原因是,它是“社会你汪酱,人狠话不多”的神话汪难得的长台词(。)包括后面,借着为拉格的解释,也为读者解释了每个地名背后的故事,是非常标准的神话叙事,很难读,但也真的非常有趣,何况暴躁如你神话汪,真是很少看他有耐心说这么多话233

不过,虽然我真的觉得很可惜,但也并不想过多苛责译者,一是因为翻译的难度,二是其实这段之所以是名场面,并不仅仅因为某位B站著名up主233甚至可能并不仅限于国内,因为在我所知的几本百科式介绍类凯尔特神话书籍中,就包括《凯尔特神话传说》即Myths & legends of the celtic race,都选择了把这个更具趣味性的情节摘出来,而省略原本的“冗长详细”且“模棱两可”对话。

我在这里截取第17段,也就是库丘林和埃梅尔对话中被省去的第一段,大家也随意感受一下。

同样摘自Kuno Meyer的译版

如果你看得愈发云里雾里,甚至想跳过,不要担心,这是很正常的,毕竟你看,很多编辑者真的就手动为读者跳过了(捂脸)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话,好好说话不行吗?

答案是,确实不行(糊脸)

Emer的父亲Forgall不允许任何人向她求婚,他在她周围设下重重护卫与监视,一旦有人追求Emer,便会有人告密,而狡诈的国王则会立刻联手他的姐姐Scennmenn,设法将求婚者杀掉。所以,他们需要瞒过Emer身边的女伴,以防她们将他来访的目的告知国王。

当然,这也应该不是全部理由,毕竟,神话汪这个日天日地的熊孩子什么时候怕过仇杀了233(x)那么他们之所以这样说话,或许也是因为,这场谜题般的对话,同样是一场测试。

在整整十段的复杂的暗号式对话中,在不让周围任何人听懂的前提下,库丘林与埃梅尔询问对方的身份,测试对方的智慧,衡量对方的地位与战功,技艺与美德。从“为何而来”到“如何而来”,从姓名、出身,到受养育长大的方式,简单来说,这就是一段非常繁琐的自我介绍,同时,也基本就是在认认真真地相互炫耀,回答的人主要是库丘林,因为他是求婚者,而开始这段谜题式问答的也是他,他既要测试Emer是否真的能跟上他,也要向Emer表明“我足以与你相配。”,而Emer确实毫不落下风:“作为一个男孩,你或许有值得夸耀的勇气,却还够不上战士的声名。”

在格里高利夫人的《缪斯印尼的库丘林》中,库丘林所使用的词是equal,他所寻求的是一个与他在年龄,智慧,能力上平等相称的伴侣,而就是这番对话,让他确定了Emer是他想要的人。

于是接下来,他正式提出了求婚。

然而,Emer却没有立刻同意他。

“难道你这样的人还没有妻子吗?”

“我当然还没有。”

“那么在你面前的是我的姐姐Fial,她的手工做得非常好。”

“可我爱的人是你,不是你的姐姐。”

……

下面插播我每次看到这段内容的内心os: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帅得上天入地的十岁黄金单身汉一个眼神迷倒一座王城的女士惹得叔叔伯伯哥哥集体抗议国王派使者跑遍全岛给找的结婚对象一个都不要挑三拣四了一整年的熊孩子终于找到自己愿意求婚的女孩了结果人姑娘差点拒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狼崽子你这个Darling of Emain Macha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做什么,就不许lo主这种咸鱼单身狗嘲笑一下现充人赢难得的小挫折吗(

(小声:而且,看库丘林传,前半要是不好好开开心心地笑够本,后面有的是难过的时候。(顶锅盖逃到苏格兰(xxx)

(咳嗯,说认真的,Hull夫人版的The boy‘s Cuchuliann的这一段就写得特别可爱,在那本里,Emer其实已经决定答应了,这段完全就是在逗他www

而要一直说到这里,才是中译版书中那段“乡村摆放兵器”的登场,原句其实都是同一句话,只是重复了三遍:

Fair is this plain, the plain of the noble yoke.

yoke一词,一指牛轭,二比喻统治,三比喻婚姻的结合与纽带

“看这原野多么丰美,是贵族所治之地。”

“美丽的女孩呀,你要如何才能属于我?”

嗯,比喻很精巧,寓意很真挚。

然而!

显然!

就算你字面再矜持,含义再真诚,就算粉丝滤镜重如我!我也觉得你库丘林这句话依旧是以一个非常性骚扰的方式说的!

而且为什么解释这件事都能这么认真?!港真有你这么赞美人的吗!

(╯‵□′)╯︵┻━┻

……

那么,听到这话Emer又是怎么回复的呢?

这段事实上在中译版夺牛记中是有译出的,但仅限于谜题式的部分,且由于后面解释文本被译者删去,导致这一段单独看中文的话,理解上会有一定困难。

于是为方便理解,我在此列出大意如下:

“没有人能涉足这片平原,除非他从阿尔斯特最北端的浅滩一直到最南段的浅滩,在每一个浅滩都杀死一百人,其中包括我父亲的姐姐,能变幻成一切模样的Scennmenn。”

“没有人能涉足这片平原,除非他跃过卢斯卡的三座城墙,以一击打倒九人,但只杀死八人,如此三次,杀死我身边所有的护卫,但留下我的三个哥哥。”

“没有人能涉足这片平原,除非他在接下来的一年的征战中都毫发无损。”

……

aka: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带着几百个人头做彩礼,杀到我的面前,我就嫁给你。

……

旁友们,什么叫做硬核凯尔特,这就叫做硬核凯尔特。

(此处应有掌声(xxx)

而显然,会因为这样的要求退缩的话,他就不是那个库丘林了www

在Emer提出这三个要求后,库丘林回答:‘It is said, it shall be done. ’

而Emer则回应道:‘It is offered, it is granted, it is taken, it is accepted. ’

这,便是库丘林与埃梅尔的订婚。

以上,是The wooing of Emer,前三分之一的内容。

离结束还远着呢w

国王Forgall还是知道了库丘林向埃梅尔求婚这件事,于是他设下陷阱,让库丘林踏上独自一人去影之国的旅途,以期他会在途中被杀,自己则试图将Emer嫁给领国之主,却被埃梅尔拒绝。

而库丘林也确实在一年后归来,完成了埃梅尔的全部要求,不惜屠城带走了她。

他们在阿尔斯特的王城Emain Macha结婚,并从此相伴一生。

And the prince and the princess lived happily ever after?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233追他的姑娘们,显然并没有像王城的叔叔伯伯爸爸们想的那样,等他结婚了就简单放弃,反而是随着熊孩子逐渐长大、声名远扬而随几何数增长2333神话你汪的女难,上至女神、下至女仆,就没有一天消停过。而他本人又是一个大写的不在乎,日常“反正都被追了那看对眼了就睡”,性格糟糕得不行,生生把lo主逼成了个天天吐槽他渣男的黑粉(。)然而,除了唯一一次之外,埃梅尔本人却从未因此嫉妒过。

当然,在我彻底习惯了凯尔特的花式连环情杀操作之后(远目)回过头来看,只觉得他们两感情真好2333

事实上,凯尔特贵族多政治联姻,且几乎少有善终,能够在年少时因爱结合且从此相伴一生,哪怕只是如此短暂的一生,或许也足够难得了。

 

在《缪斯印尼的库丘林》中,库丘林死后,他的兄长Conall为其暴怒复仇,屠遍爱尔兰四省,抢回了库丘林的头颅,并将尸体带回了王城,带回了Emer的身边,也同时带回了复仇的战利品,所有被杀战士的头颅。

而埃梅尔则站在库丘林的尸首旁,问遍康奈尔为复仇所杀的每一个人的名字与身份,我第一次看的时候还很奇怪,为什么要问这么详细,不过毕竟神话,大篇幅罗列战士的名号是非常正常的操作,体现Conall的勇武和库丘林之死的分量,都并不奇怪。

但就当Emer事无巨细地问完Conall带回来的每一颗头颅之主的身份后,她说:

I am Emer of the Fair Form, there is no more vengeance for me to find,

“这世上已经不再有我所需要去报的仇,”

于是我才突然意识到,在这段漫长的问话与罗列中,如果她发现Conall的复仇有所遗漏,那么便会是她Emer,去为自己的丈夫库丘林复仇。

而当知道Conall完成了他对库丘林的承诺,在一日内屠遍了爱尔兰后,她要求Conall将她放入墓穴,而她抱着库丘林的头颅,吻着他的嘴唇,死去了。

自相识到结合,到最终死别,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不过二十年。

I am Emer of the Fair Form, there is no more vengeance for me to find, I have no love for any man. It is sorrowful my stay is after the hound.

“这世上已经不再有我需要去报的仇,也不再有我爱的人了。在猎犬死后,活在世上的日子只会使我悲伤。”

这便是她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段话。

 

看吧,这就是为什么我说,看库丘林传前半本一定要好好笑,不然根本补不上漫天发刀的后半本在心口戳出的一堆窟窿233

 

最后:

我就算死了,埋在土里了,看着蒸煮本人混乱邪恶满世界拆逆了,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这对我还能继续嗑!!

 

最最后:

但,请千万、千万不要被我卖了这对安利,真的,千万别,没粮的。

不过如果你准备好了,像我一样,被神话操作从一个温和洁癖逼成混乱邪恶的话,欢迎跳坑xxx

 

参考资料:

The Wooing of Emer, ed. and trans. Kuno Meyer, Archaeological Review 1 (1888).

The Tain: Translated from the Irish Epic Tain Bo Cuailnge, Dolmen Thomas Kinsella (1969)

Thomas Kinsella.夺牛记 曹波,译(2008)

Cuchulain of Muirthemne by Lady Augusta Gregory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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